主持人:最近,一个有关阴沉木的展览,即将在北京启幕。与此同时,收藏家李谕先生也进入了大众视野。李谕是谁?他怎样收集到了那么多阴沉木?尤其是那些珍贵的器物性阴沉木,李谕先生还有什么计划和打算?为了帮助大家了解这些,我们请到了中华木工委主任赵夫瀛先生和李谕先生,我们一起听一听他们怎么说。
赵夫瀛:李总,咱们也认识几年了,虽说我对你收藏这个事有些了解,但是真没了解那么多,现在我就网友关心的几个问题,咱们交换一下意见。首先大家都很关心,你是怎么走上收藏阴沉木这条道路的?
李谕:我媳妇的娘家是住在嘉陵江边,有一天在嘉陵江边,就看到江面上翘着一个树根,这个树根也正常,在嘉陵江边上,看见树根这事见天都有,但是那天那个大树确实是当时很奇妙,就是我觉得这个树是个很吉祥的东西。有一个小孩在河边玩的时候被冲下来,被树根挂住了,人们把他捞上来以后,我就感觉到,当时就是好奇这个树根怎么在长江冲不走,在嘉陵江冲不走,后来下去捞小孩的人告诉我,这个树根可不是一般的树根,四川人叫乌木,实际就是咱们说的阴沉木,非常大的一棵树,这只是冰山一角,后来我就想办法把这个树给挖出来了。
赵夫瀛:怎么就你想要把他弄出来,当时那么多人都习以为常了?
李谕:我们老家有个根雕厂,我想着这么大树根,拉回去做一个根雕。那说不定还能赚钱,当时是这么个好奇,最终这个东西也没做根雕。因为我们那里的根雕厂也做不了,太大了,再者说我也舍不得,这么完整的一个树,连王工都说他都很少见过。
赵夫瀛:你刚挖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李谕:非常意外,你看着飘在水面的一个小树枝,下面挖出来20多米长,几十吨重,保存非常完整的七八千年前的一棵树,那这事多了不得。
赵夫瀛:你说是博物馆的谁?王工带你去看了其它的阴沉木?
李谕:成都天府广场陈列了有一棵在四川成都市市中心,作为城市的一种图腾或者是标志性的建筑物,我就觉得这里面肯定非常有价值,王工他给我介绍,他说从地质从考古角度来说,这个木头它可不是说就是变黑了,它是在地上埋藏了几千年。
赵夫瀛:你这么多年收藏这些东西,是在全国各地还是主要以四川为主?
李谕:有三分之二是四川的,也有福建、广东、广西、云南、缅甸,都有,云贵川占多数。
赵夫瀛:那你收了这么多东西,这个信息从哪来?
李谕:阴沉木,第一是从河道里挖沙船挖的,你收他一次下一次他就记着你,他找着卖给你。
赵夫瀛:那你现在这些东西,你说一百多车都在什么地方?
李谕:现在大部分还在河南放着,最开始的时候收藏来,收集到一块以后是在池塘内,租了个池塘放在池塘里,池塘里放满以后,把上面盖上土,仿它在地上保存的环境。后来池塘没了就是租稻田,谁家有稻田,你这二亩稻田,我一年给你五百或一千块钱,我把它挖开把木头埋进去,然后再把它上面蹚平了,你该种稻子还种稻子。
赵夫瀛:你在当地也应该算是一个收藏名人了吧。
李谕:应该是。
赵夫瀛:其他政府方面,对你这个收藏有没有什么支持?
李谕:政府还是很支持的,县领导经常到我那去,看看这些东西,他感觉这个很了不得。领导嘛,基本上都是有见识的,很支持。再者是我们县的信用社,现在叫农商银行了,也贷给我不少款,个人的筹钱速度还是比较慢的,还是希望碰见一个也喜欢阴沉木的、有文化情怀的老板一块把这个博物馆建起来。
赵夫瀛:在中国阴沉木收藏这个角度,你能算是首屈一指不?
李谕:首屈一指是肯定的。我见过不少与阴沉木打交道的,迄今为止都是买了就卖,就是为赚钱,只有李谕收了不卖。开始是好玩,后来觉得,说使命感有点大,就是觉得这东西做起来很有趣,很有价值,很有意义。我就想建一个种类齐全的植物基因库。
赵夫瀛:关于这个博物馆这个事,你有什么需求、构想。
李谕:想法肯定是有的,如果能建在北京就最好,但北京不行郑州也行。
赵夫瀛:建一个博物馆,是不是应该有懂博物馆建设的这样的专家来参与。
李谕:你说的这个问题非常好,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干,一定得聘请懂博物馆懂文化懂考古懂这些文物陈列和保护的专家参与。
赵夫瀛:你考虑没考虑跟各地博物馆或者是哪个大学的博物馆,跟他们进行一些合作。
李谕:可以呀!这些东西本来就属于社会的,在大的平台上展出,让更多人看到,实现它的价值。
赵夫瀛:能够坚持(收藏)到三十几年,实在是不容易,在这个期间你有没有过动摇?
李谕:开始的时候有过,2000年以前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后来随着我的搜集越来越多,我对它的价值,从多方面立体的有认识以后,再没想过卖这个东西。2013年,一棵金丝楠木完整的树形,基本上都在一千万以上,但是从来就没想着过要卖,特别是它值钱了以后更不卖了。
赵夫瀛:那是不是你在一边收藏的同时,你也在琢磨研究它?
李谕:我也在学习,我也在研究,我也开始学习这个,咱没有像专业人员那么深层次,但是我通过切片我还是能看懂很多(内)含的信息。
赵夫瀛:阴沉木这个东西,其实真正了解它的人不多,包括您说到四川人管它叫乌木,咱们从林学的角度来说,有些专家说这本身就不是很科学,其实阴沉木和乌木还是两回事,很多人对这方面不是特别了解,其实我们有义务把它,从学术上,从理论上,把它搞得更清楚。了解到它背后的那些那么多的知识。我想也应该号召更多的人关注对这种文物的保护,让更多的一些散在社会上的一些东西把它收集起来,然后保护起来传承下去。李总你说几句你真实想法,这几年你的体会。
李谕:其实没有多少豪言壮语,也没有多伟大的情怀,就是觉得这东西遇见我了,被我碰上了,没有被别人拿去糟蹋了,我就把它搜集到一块给感兴趣的人搞科研的人,让大家来研究。
赵夫瀛:那咱们今天就到这。